來到墨爾本已經一周,因為臉皮薄,所以一直沒去掃街,只有店家門口有貼徵人告示的才敢進去丟履歷。

來澳洲前,身旁的親友都不斷地跟我說,「妳英文好,去澳洲很好找工作的。」我也就飄飄然地信了,誰知真的來到澳洲才知道有多不容易,投出去的履歷都沒有回音,又不敢出門亂花錢,每天都在嘆氣煩惱。

好在現在住的share house房東是台灣人,我剛搬進來時她就說她有個朋友在開餐廳,缺服務生,雖然是時薪14塊的黑工,但我初來乍到的,先有份工作有份收入,總比坐吃山空的好。

我一開始心存感激地說我會考慮,但還是想靠自己的本事先試試,可是過了一個禮拜都沒消沒息,眼看著繳房租的日子又要到了,只好向房東要她朋友的聯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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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試工的這天早上,吃早午餐時,傑佛瑞突然拿出一張紙,是豪大大雞排的買一送一券,問我要不要吃,我超想!可是荷包空空。兩三點時和傑佛瑞出門買雞排,到了雞排店後,他突然說:「那就我請吧!」我給了他一個受寵若驚的感激眼神,他則回我一個英雄救美的微笑,哈哈哈。

回家嗑完雞排後,離試工還有一點時間,我去睡了一會,夢到我胃痛,跑去跟男友撒敲,男友竟然是楊洋,他霸氣又溫柔地要我吃胃藥,然後把我公主抱回床上躺,夢的我心花癢癢小鹿亂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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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正題,試工時間是五點半到七點半,地點在Calton,是一家中式桌菜餐廳,平常接的客人多半是旅行團,所以店內幾乎都是十人座的圓桌,但也有一些兩人到六人座的小桌,接散客用。我四點半出門,搭了tram再走了一小段路,沿途經過了墨爾本博物館,等我開始有收入了,我再來好好逛逛。

五點半準時進到餐廳,老闆是大陸人,高高瘦瘦,穿著襯衫,很體面的一個青壯年,他帶我去一個小房間換工作服,然後告訴我待會該做些什麼,旅行團用的餐具跟散客用的餐具分別放哪裡之類的,並且說,餐廳的生意一向不錯,而且前台的服務生加上他最多也就三個,餐廳滿桌一百多人都能夠伺候地好好的,他看人經驗豐富,大概只需要一個小時就知道來試工的人適不適任這份工作。

他身旁還有一位大陸男生,看起來也是二十出頭,對我一臉不屑,不太搭理人。姊姊我大學畢業後就沒再做過餐廳類的工作,等待客人到來時緊張地握著雙手,戰戰兢兢的樣子,大陸男沒有表情,睥睨著我說:「妳第一次阿」我點點頭,他又不屑地嗤了一聲說:「至於這麼緊張嗎

過沒多久還有一個中年婦女從廚房走出櫃檯,我愣了一下,看她的穿著不像員工,也沒有圍圍裙,該不會是常客或老闆的家人之類的,我禮貌地對她微笑點頭,她則是充滿敵意地看著我,臉很臭,好像我欠她多少錢似的。

 

從五點半等到六點將近二十分,旅行團的客人終於來了,還是一桌一桌地接續著進來,其中也有幾桌散客,我想表現地伶俐,但又還搞不太清楚狀況,讓亞瑟一直搖頭,他每搖一次頭我的玻璃心就碎一次,另外兩個外場也沒有要帶我或教我的意思,不是臭臉就是斜眼。

客人坐定後就開始忙了起來,雖然老闆講的也是中文,但大陸用語我有些聽不太懂,每當他跟我說什麼我「蛤?」了一聲,他就無奈地搖搖頭說:「算了算了,我自己來。」我就受傷地退到一旁,不能幫忙至少別添亂。

尤其是沖茶時,我看了臭臉男倒了一整杯的茶米茶進茶壺裡,我就有樣學樣,結果被亞瑟看見,他沒好氣地站我背後說:「妳在幹嘛?」我還被嚇到抖了一下,然後感覺他抑制著怒氣地說:「這是普洱。」說完就把我裝好的整壺水都倒掉,他重新裝好熱開水後我想端去,他又馬上端走說:「算了還是我來吧。」

不知不覺七點半到了,我自己也沒發覺,是亞瑟塞了錢在我手裡說:「這是今天的工資,妳可以下班了,之後看怎樣我再連絡妳。」然後就又轉身去招呼客人。我去小房間把衣服換下來,然後走到櫃檯跟亞瑟致個意說聲謝謝,連走前還聽到阿婆一樣口氣很差地說:「這就走啦?」亞瑟回:「來試工的而已。」

 

出店門了我腦子還是有點混亂,到底是我太玻璃心太沒用,還是這就是所謂黑工的工作環境,說挫折也倒還沒那麼嚴重,就是覺得趕鴨子上架,明明事前說會帶著我做,之後又馬上把我推出去。

拼換場翻桌大家都忙我理解,但我第一天什麼都不會,同事也沒有要告訴我該做什麼、東西放在哪的意思,我開口問了同事也愛理不理,或是給一種「笨死了連這都不會」的眼神,老闆也是一整個不信任。

到底是大陸人做事比較有效率還是我腦子轉速太慢我也不知道,只是這樣的工作環境,就算沒被錄取我也不會覺得可惜,本來想說可以見見世面交交朋友,看樣子還是算了。

兩個小時下來,讓我覺得比較有趣的地方是,大陸客人找服務生時,不是喊「小姐」,而是喊「姑娘」,我第一次聽到時在心裡噗哧的笑了出來,又或者他們會喊「美女」,小姐在大陸應該就是指做黑的吧,被叫姑娘還挺有穿越感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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