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試工日。十點到下午三點,試工日時薪只有十塊,但我已別無選擇,而且環境不錯,比上次的中式桌菜餐廳好多了,雖然薪水真的很低,但先將就將就吧。

鬧鐘八點就響了,我賴床賴到八點半,起來化化妝,啃了兩片吐司、半杯牛奶,半小時就過去了。我匆匆出門,走到維多利亞圖書館前先加值了PT卡,但上了車後怎麼嗶都無效,我明明就有儲了五塊啊!算了,就當是它免費讓我搭一乘吧。

從圖書館到咖啡廳有兩班直達車,分別是64跟67,兩班的路線不太一樣,但通勤時間差不多,上了車後一陣睏意襲來,但又不敢睡著,一邊抓著手機看時間,一邊注意周遭看車子開到哪了。輕軌的速度很慢,幾乎每站都停,64號每站都會廣播站名,67號則一點聲音也沒有。

 

十點整,終於到站了,還好咖啡廳就在站牌的正面對,一下車就是正門口。咖啡廳的營業時間是上午七點到下午四點,十點正好過了早餐的尖峰時間,店裡一片悠閒和諧。

老闆娘叫Lily,兩個女員工叫Eileen和Amber。Eileen留一頭帥氣的短髮,臉蛋白淨,五官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漂亮,她負責前台,也負責帶我;Amber相對比較樸素一點,頭髮及肩,帶著眼鏡,負責廚房的洗碗跟備料。Lily目測應該是四五十歲,一口流利的澳洲腔,負責咖啡跟與客人的交際閒聊,老闆則是大廚,坐鎮內場。

所有員工都是台灣人,所以溝通時就圖方便地都講中文,也好,我上一次做餐飲業是在蘭嶼的無餓不坐,已經是三四年前的事了,而且才短短一個月,現在這樣的環境正好可以讓我快速進入狀況,不會因為一下要同時面對澳洲口音跟不熟悉的工作領域而迅速被擊潰。

工作環境跟氛圍挺好的,大家都客客氣氣,不會頤指氣使,我也盡力表現地伶俐,依琳先教我點單的寫法,然後零星的客人進來時一邊教我如何點單、如何送餐、如何協助Lily做咖啡。安珀有時候也會跑來外場,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或者指點一兩句。

十一點起客人漸漸多了起來,我有時不小心亂了陣腳,像是打翻茶水,或送餐時餐具掉到了地上發出巨大聲響,Lily都沒露出嫌棄的表情,仍是和顏悅色地觀察著我。店裡的熟客不少,Lily都會跟他們閒聊個兩句,做吃的真的不容易啊!我都不敢想像如果我遇到奧客能有什麼招應付。

下班前,老闆把我叫去,他說,今天試了一天其實看不太出什麼,下周會再連試三天,時薪是12塊,他一般不太會放棄人,如果外場不行,會把我調到內場,如果做得還可以那就繼續,正式任用後起薪是13,如果上手地很快,可以兼顧外場跟中場,就會調成14,如果待了半年以上,薪水會再慢慢增加。

當下聽了其實有點想翻白眼,果然是自己人最會剝削自己人,但我現在如果沒有這份工作就繳不出房租了,只好老闆說什麼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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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我想到Tony應該已經到了,傳了訊息給他,他問我要不要一起吃晚餐,我當然說好,我可是很期待他來的(笑)。我也很希望我能像路苦一樣,在我剛抵達時到機場接機,帶我辦門號、辦戶頭,但偏偏今天是我的試工日,不能當個貼心又周到的好朋友,

Tony的旅宿就在圖書館附近,叫Space hostel,不知道跟上次我們在台北住的太空艙旅館會不會很像。我走過去時就看到他已經在一樓大廳等我了,他看到我後走了出來,把我落在宿霧的錢包遞給我,我們閒聊了幾句,邊討論著要吃什麼。

見到他時,我並沒有如心中預期地有任何激動或興奮,可能是因為沒辦法像路苦一樣地替他接風,心裡對自己失望跟過意不去吧。我們邊走邊聊,他說他一大早就到了,到了後去辦門號跟找房子,看了三間,其中一間很便宜,一周125AU,但是是睡在客廳裡,只有布簾當隔間。

我想找他來和我一起住,他可以睡Andrea的床位,我腦內的小劇場是,我比他早兩個禮拜到,可以當他的老司機,而且一起生活,睡同一間寢室,在這裡我是他唯一的熟人,英文也比他好,他會很依賴我的。

但我又不想說得太直接,就轉個彎地問那些房子的室友都是哪國人,他說應該都是韓國人,我笑笑地說,那會很無聊耶!像我現在的室友有日本人、法國人、印度人、澳洲人,而且一周150AU,空間很大,如果沒有看到滿意的房子可以來看看我的呀!他也笑笑沒多說什麼。

為了省錢,我們去一間中式館子吃飯,我替他點了宮保雞丁飯,替自己點了椒鹽雞排飯,一邊閒聊,他一邊回手機訊息,我問他開始找工作了嗎?他說他正在聯絡,是一間餐廳,老闆叫他明天去試工,我又羞愧了。

他問我,我英文好他那麼多,找工作應該很容易啊。我說,因為我過去的工作都是坐辦公室,沒有廚房或餐廳的經驗,想在履歷上撒謊也不知道從何撒起,在加上現在聖誕節快到了,很多店家不願意在這個時間點聘新人,因為沒空訓練。

其實這些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出發前對自己太有信心,沒有做足準備,總是只想著隨遇而安,活該吃鱉。

他說,沒關係啦,還好你現在找到工作了,事情會越來越順利的!

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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